蔡主任今天遛瓜了吗i

覆水难收 过好以后吧

活着多好



BGM:梁汉文《七友》



如果想哭,可试试对嘉宾满座,讲个笑话纪念我。





“请问,你是陈秋实吗?”


陈秋实想,那天一定下了棉花糖雨,空气里都是薄荷的香味。先入眼帘的是一双靴子,然后是宽腿裤,最后是那人眯起眼角右边脸蛋上深深的酒窝。


“我是。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

缓缓伸出一只手,


“你好,蔡照。”


“哈?拍照?”


蔡照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孩,嘴唇红红的垂涎欲滴,脖颈那里很白,还有一颗痣。


“蔡——照”


陈秋实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,低下头,再没有说话。过了一阵儿,穿着靴子的人也走了,空气里还弥漫着那人喷的淡淡香水味。不是很香,可刚刚好。



大学的校园里,沿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法国梧桐,还有一些香樟树,有稀疏几片叶子被风刮下来。太阳的颜色不像夕阳,还很热烈并且燃烧着。

陈秋实走在路上,想起几天前遇到的男人,想起他低哑的嗓音还有弯弯的嘴角,面上不禁一红。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散步,手机上的步数已经显示到11200步,他终于停下来,坐在路边,数来往行人的鞋子有多少种颜色。数着数着面前出现一条二卵胡子的裤子,他抬眼却看不清人,想站起来却因为坐的时间太久腿脚使不上力又坐回去。

又是一只手。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手。


“你好,蔡照”


陈秋实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句话。

轻轻的把手伸出去,指尖刚触碰到面前这只手,就觉得温度甚是灼人,急急忙忙想抽回手,却被一把抓住,然后顺着力道拽了起来,一把掉进了面前这人的怀里。陈秋实慌忙的推开,却因为腿上不使劲又被拽到怀里。


“怎么了呀小秋实?在这儿一个人坐着。”


小秋实,你才小呢!


“没,没有啊,就走累了歇一会儿。”


又用手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,继续低着头。

蔡照见状,掰起陈秋实的脸,眼睛正正的看着面前已经涨红了脸的男生,


“你和我说话低着头干什么啊?”


“你的眼睛可是很好看呢。”


陈秋实愣了许久,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,过了很久才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,一下跳起来,挥舞着巴掌拍在男人身上。蔡照笑着抓住陈秋实的手,


“要不要去吃晚饭。已经六点多啦。”


“才不要!我不饿!”


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。陈秋实瞬间尴尬,马上准备低头,却想起之前那句话,就用手挠了挠鼻头,


“那,走吧。”


一脸被坏人拖走的小猫委屈样。

开车到了香樟路,整条街都是香樟树,夕阳的颜色还没褪尽,陈秋实开车门看蔡照倚在车门那里,整个人仿佛镶了金色的边框。


“走吧。”


吃食很精致,盘子是那种印花的瓷盘,菜色很清新,基本没有肉,陈秋实吃的刺溜刺溜,嘴角都沾上了皮蛋瘦肉粥,蔡照轻轻用大拇指帮陈秋实擦了擦嘴角,又迅速收回手,眯着眼睛笑着看陈秋实。


就是这样,做什么都好像刚刚好,不越界,也不缺失。


陈秋实那白瓷的小勺舀绿豆的时候,不好意思只有自己吃,手腕中途转向了蔡照的碗里,蔡照一把抓住陈秋实的手,然后就着把绿豆吃了,吃完用纸巾轻轻的擦拭了嘴,又转头看陈秋实。
一脸被吃了豆腐的小猫委屈样。

一直到十点,蔡照说送陈秋实回学校。陈秋实满脸不情愿,


“宿舍都熄灯了你才说回?!”


“那你住我那里?”


“我干嘛要和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回家?!”


“那你别无选择咯。”


陈秋实竟无言以对。


“装逼犯…哼…你要是把我拐丢了我就报警你拐卖小孩哼…”


陈·碎碎念·秋实开始了碎碎念模式。


车窗外霓虹灯映亮了头偏向车窗睡着的陈秋实的侧脸,蔡照偏头看着熟睡的男孩,心道长得还真不错,个性也合意。
追还是不追。
追吧。


“秋实,醒醒,到了。”


陈秋实揉着惺忪的睡眼,嘴里嘟哝了什么,蔡照听得很清楚,


“想吃西瓜。”


蔡照说。


“家里有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陈秋实已经想不起来刚刚嘟囔过的话,


“没什么。”


真的进了门,陈秋实完全没有之前的矜持与拘谨,满屋子的跑,在冰箱里翻天覆地,然后指着西瓜说要吃西瓜。蔡照说好,就抱去厨房切成一块一块,刚好够放进嘴里。陈秋实吃一块,舔一下嘴唇。蔡照没忍住,


“吃西瓜是不是得付款?”


“没钱。”


吐吐舌头。


“那就出卖色相吧。”


一脸懵逼的小猫委屈样。


“逗你玩的。”然后手指刮了刮陈秋实的鼻尖。


“睡去吧。房间在楼上。”


“不要,我要去洗澡。”


“左边是热水。”


“我自己难道不会去试?”


可是太多事情,都会在事后想起,自己尝试的愚蠢,还有无法挽救的后悔。

湿漉漉还没有吹干头发的陈秋实走出来,穿着蔡照已经预备好的睡衣。


“那晚安咯。”


小兔子撅撅嘴。


“晚安。”



第二天早上,太阳的光线已经燎烧到被子上了,陈秋实还满头黄毛的趴在被子里不愿意起来。蔡照敲了敲门,在床头柜上放了什么又出去了。陈秋实微微睁了睁眼睛,看到一杯温热的凉白开,还有一张字条,

“饭在楼下,起来了就去吃吧。”

落款是蔡照。

窗外还有蝉在鸣叫,楼下也还有人在温柔的等待。



“陈秋实,你看窗外好像有人给你挥手诶。”


陈秋实一脸懵逼,微微用余光扫了一下,才发现窗外站了个傻大个。蔡照看见陈秋实在看他,便伸胳膊挥了挥手,陈秋实刚准备挥回去,就被老师提问了…


“都怪你,不然老师好端端提问我干什么?”


“别生气啦,好久没见你,来看看你。”


“二十七天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不是好久,是二十七天。”


蔡照眼神暗了一下,没说话,只是牵着陈秋实的手走。


“你牵我手干嘛啊!这么多人呢…”


蔡照依旧用力,依旧不放手。
走在路上,旁边有小姑娘在卖花,蔡照跑过去二话没说买了一束玫瑰溜回来,然后再塞进陈秋实怀里。


“陈秋实,和我交往吧。”


陈秋实一把把花砸在蔡照怀里,


“卧槽你他妈有病吧。”


“可我知道你喜欢我啊,我也喜欢你。”


陈秋实慌张的脚步一下慢了下来,怔怔的停在那,蔡照也不靠近,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,


“想你,想陪你,想时刻和你在一起。”


陈秋实还是没回头,蔡照扔掉怀里多余的花,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陈秋实,胸膛的温度烧的陈秋实浑身燥热,两只手也不自禁的捉住了蔡照环在腰间的双手。


“好。”


抱着你不枉献世。



“下周我哥婚礼,我得去参加,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。”


“什么身份啊?”


“朋友啊,你还想当家属呢?”


蔡照笑了,


“是挺想当家属啊。”


很多话,说出口了,就不像真的了。


陈秋实闷头笑了,说我可是要当伴郎的人你要是家属你就当伴娘去吧,然后脑补蔡照穿裙子的样子又笑了好一阵。
蔡照也不恼,伸手弄乱陈秋实的头发。在我这里,你还可以再任性一点。

那天天很蓝,像湖边女孩子画写生那样的天空的颜色,没有糖果状的云朵,蔡照下车,扯了扯领带匀口气,然后抬眼看了看饭店,抬脚走进去了。


“蔡少爷,这是有什么事吗?”


陈家父母都诚惶诚恐。


“少爷?什么少爷?这是我朋友,蔡照。”


“朋友?什么朋友?这是蔡氏集团大少爷。”


再后来说的是什么蔡照都没听清了,只看到陈秋实穿着西装,领口那里的领结有点歪,一看就是自己不熟练的手法,手腕那里戴了自己买给他的表,还有,还有灯光打进眼睛里,像是星星,一闪一闪。



“这位先生,无论贫穷还是富贵,无论健康或是疾病,无论快乐还是忧伤,你都愿意陪在她身边吗?”
我愿意。
蔡照看到陈秋实站在一旁动了动嘴,瞬间猜到了那三个字。
蔡照眉眼弯弯看向陈秋实。
我也愿意。
下半生不要只要下秒钟。



后来,陈秋实也没有去询问蔡照的身份,虽然在一起,但并不是什么都要了解。


“蔡照,我有个去德国留学两年的机会,我不想去。”


“为什么?”


为你个鬼啊,当然是。
舍不得你啊。


“就觉得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啥意思。”


“去吧,镀层金回来,两年之后也该我接管公司了。”


什么都刚刚好。
看起来是这样。
陈秋实只能点点头说好。

蔡照打开一瓶汽水递给陈秋实,陈秋实没接好,从手腕那里滴落几滴汽水,蔡照拿出纸巾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,然后轻轻的在白皙的手腕处落下一吻。


“你是我的星星。”


陈秋实摸着蔡照的脸颊说,

等我回来。

好。



在纽伦堡看《胡桃夹子与老鼠王》,然后爬到尖尖的屋顶上数星星,手里捧一盒酸奶,以前总不爱喝这种,可是蔡照爱喝。在纽伦堡圣母教堂的时候,总想着为彼此戴上戒指的那一刻。那一刻的自己眨一眨仿佛都是蔡照的世界。

晚上的时候和蔡照视频电话,有的时候说今晚的星星很多很漂亮,有的时候说今天的学业很紧张,有的时候说今天学到了新词,Ich liebe dich,有的时候什么也没的说,静静地看着蔡照工作的侧脸发呆。

但很多时候,蔡照都不在。
不知道为什么,第二年的夏天都快过去了,可一个月都只见到了彼此一面。
我不知道你是否像我想念你一样想念我。

Ich liebe dich
我爱你


飞机降落在地面上,天空有点阴沉,彷佛一瞬间就要像啤酒瓶一样,嘭,就爆炸了。

蔡照等在出口的地方,手里握着电话嘴上说个不停,陈秋实没有听清,没有听清太多的宝贝太多的我一会儿来陪你。

耳膜像是被什么胶水粘住了,什么声音充进耳朵都是嗡嗡声,只剩下最后的一句,


秋实,你回来了。

嗯,我回来了。


蔡照坐在驾驶位上开车,陈秋实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儿没有得到蔡照的回复就没有再说下去,只是头微微偏下去,牙齿咬住嘴唇快咬出血,蔡照用余光看到,笑了,


“怎么又低头啊。我最近有点忙,过了这阵儿就陪你。”


陈秋实听到熟悉的语气才急忙抬起头,又说了嗯。

没有说好。


十步以内是否可拥抱。



拖着行李箱在玄关站着,总有些不知所措,蔡照把自己放在楼下就开车走了,只能自己把箱子扛上来,但是打开门,一片狼藉。包括安全套也全部洒在地上,还有洗衣机里没有完全放进去的白衬衣上的口红印。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颜色的,是不是最近流行的姨妈红。不知道这女人的嘴唇柔不柔软,吻上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。
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,可都不能,再知道了。

想把衣柜里自己的衣服拿走,还有水池边自己的牙缸,还有新买的薄荷味的沐浴露,还有西瓜样子的拖鞋。
还有喜欢你到想要结婚的我,还有给你新买了西装的我,还有想要把余生交给你的我。

统统都该扔掉。


铃——
门开了,蔡照搂着一个女孩子进来,然后非常自然的看着陈秋实说,


“这是我女朋友,Annie”


“你好。”


蔡照看着女孩子,宠溺地让她先回去,然后站在门旁边看着陈秋实,不说话,陈秋实也不说话,空气凝固的像一个一个快要炸裂的瓶子。外面下雨了,滴滴答答打在窗户上,水蒸气弥漫开来,是模糊的,也是清晰的。

终于,陈秋实清了清嗓子,


“所以,分手?”


“不分。”


陈秋实笑了,特别无力。


“你要干什么。”


“我想要陪你每时每刻啊,所以你就呆在这里。”


“你他妈神经病是吧?”


“不啊,就不想放你走。”


一脸玩味的笑容。

求求你不要,求求你。


“你记得那个时候我说要当你家属吗?”


陈秋实特别茫然。


“不记得。”


蔡照眼睛里晃过去什么,陈秋实没抓住。


其实我希望你对我说谎,因为一个人只有在特别害怕失去某样东西的时候才会说谎。
可你没有。


后来的日子也没有太多奇怪,蔡照偶尔喝醉了带着女朋友回来,打骂过后一点力气也没有,只能一个人躲在楼上的房间里,隔绝楼下一切的动静。其实也没有嫉妒,那么多句宝贝,那么多句我爱你,只是这些话这些温柔太多了,我以为你给我的是爱情。

曾经我也没有奢望要拥有一切,可后来你连我拥有的权利都剥夺了。


经常做完事情就忘掉,在厨房热完饭忘记关燃气,或者某一天起床觉得再也起不来。其实无所谓,也没有人介意我是否好受,或是为我出头碰我的手。曾经有那样一个人,可后来冰箱里牛奶坏掉也没有人去买来新的,可后来晚上不吃饭也不会再被谁提起来去喝罗宋汤,可后来喝了度数低的酒也没有人再亲醒躺在地板上的我。

可后来,都没有了。

那照片里的人瞳孔曾住着我。



那天很奇怪,房子对面的饭店反常的热闹,陈秋实想去窗户边看看发生了什么,但走到一半摔倒了,连带着昨晚还没有燃尽的蜡烛,还有地上铺着的毯子。

前面的房子火势汹涌,管家连忙跑去站在教堂里的蔡照,


“陈先生还在里面呢。”


蔡照眼神顿了一下,


“随他去吧。”


随他去吧。


我从不怕在陪伴谁时重蹈覆辙,或是想起你。


转头看着牵着自己手的美丽女子,微微点了一下头,又加紧了手掌的力度。

“这位先生,无论贫穷还是富贵,无论健康或是疾病,无论快乐还是忧伤,你都愿意陪在她身边吗?”

“我愿意。”





你好好陪她,我四海为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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